【按语】现在紧跟热点时评很难发出,我会不定期选择被封删文章中的精华回放,希望读友们喜欢。本篇收录在《旺旺春声》文集的第34篇第139页,做了部分删增。读懂大师是对大师最好的尊敬。
早在春节前我就计划了这篇文章,但由于一直都想紧追时政,就一推再推。也许更重要的是我积累浅陋,不敢贸然妄言这种本该大师级别触及的话题。昨晚,一位一直守候我的友友在赞赏留言中再次督促我写一篇“骗文化之于汉民族”,恭命不如从命,承蒙厚望,不妨浅尝辄止。
文化与文明,这是最受热议也最容易混淆的一对概念,易中天先生在误导这对概念上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易先生在北大做了一次演讲,题目是《文明的意志与中华的位置》,其视频流传之广,其思想影响之大,其愚化醒民之深,真可谓前无古人。
他洋洋洒洒将世界划分为三大文明板块:基督文明、伊斯兰文明、中华文明。他不但从架构上就把文化与文明彻底混淆,而且在文明概念诠释上更是荒唐透顶。他讲了(严格说是杜撰)一个四川广汉地区山匪联盟收费的故事,他就直接对“文明”释义:(1)文明来自野蛮,是对野蛮的改造;(2)文明就是收费,客客气气地收费。看到这里,我差点就泪崩。
听了易先生的文明释义,野蛮很高兴,交警很高兴,高速公路的收费员很高兴,他们是文明的巨大贡献者嘛。这是何等荒唐的文明阐释?我没什么文化,一个长期从事感性工作的写作发烧友而已,但我也明白一个简单道理。山匪就是山匪,只要没有经过老百姓同意的山匪,无论他收费是多么温情脉脉还是科学合理,山匪的收费都不能叫做文明,因为那是一种强暴式的合理定价。不能因为百姓没有反抗山匪就说“文明来自野蛮”,更不能因为山匪为了自个儿的可持续做匪就说“文明是对野蛮的改造”。易先生是当代聪明绝顶的大学者,他对文明的这番阐释,既能在北大公开演讲,又能无封禁的自由传播,更重要的是,他既能把半罐子醒民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又能让山匪暗自窃喜都不好意思笑出声来。对山匪的美化真可谓出神入化,高,比高家庄还高。
文化与文明是什么关系?文明是与野蛮不共戴天的概念,文明产生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消灭野蛮。文明从来都不是为了改造野蛮,而是让野蛮无处容身。但文化就不一样了。
(1)文化有可能是文明的,譬如基督文化和今天的西方文化;
(2)文化也可能是服务野蛮的,或美化野蛮或改造野蛮,让野蛮看起来彬彬有礼或温情脉脉。服务于野蛮的文化是不能被文明所接受的,譬如孔子学院和大部分中华文化。
(3)文化也可能是无用的,无用就是无害也无益,无用的文化既能被文明所包容,因为无害嘛,更能被野蛮山匪所笑纳,因为它能消耗精神缓解百姓痛苦。譬如武术,茶道、书法、京剧、汉服等。
简单说,文明是普世的,文化是个性的。正是因为文明的普世性,所以文明就不存在地域、民族、国别、甚至历史的差别,文明不但放之四海而皆准,也放之历史而皆准。正是因为文化的个性或者说特殊性,所以文化就有地域、民族、国别、历史、甚至个人的差别。不排除个性文化蕴含有普世文明,即便是IS文化中也会提供邮局、交通、水电气等生活文明品,但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把IS文化叫做IS文明,它只能被叫做IS文化。
个性是文化的鲜明标签,可以将文明称作文化,但就不能随随便便把文化称作文明。如果易中天先生将他划分的三大文明板块改成三大文化板块,OK,那就没有歧义了。反正个性的文化可以随便胡扯八扯,个人的见解当然能够被文明和自由所包容,一点问题也没有。
根据以上对文明和文化的对比阐述,我们给文化做一个模型,文化=文明+野蛮+无用。任何一种个性文化都可以套用这个模型,去考察它的文明价值,这价值就取决于个性文化中的文明含量。只有文明的文化才有价值,野蛮的文化是对抗文明而损耗价值,无用的文化是浪费价值。根据文化模型,由于文明的普世性,当文化中的文明含量越高,则这种文化就越趋近普世,其文化的个性特征就越弱。与之相反,如果文化中的文明含量越低,则这种文化的普世性就越弱,但其文化的个性特征就越鲜明突出。
所谓普世,就是人人都能无差别地愉快接受,这就叫文明。纵观当今世界,你看哪个国家最受移民亲睐,说明这个国家的文化则越普世,其文化的文明含量就越高,其文化的个性几乎小到没有。个性都没有,那还能谈什么文化,所以,像美国和加拿大这样的国家就没什么文化,因为它们的文化几乎全是由文明组成。而文明又是人人喜欢,文明就会成为国民的生活方式,没有一点玄乎可讲。譬如像选票、言论自由等就是典型的文明,谁说它们是文化?没有,越是普世的东西越没文化的味道。
但狮子龙灯汉服京剧等这些东西就不普世了,尽管别人也包容,如果有国学大师要去讲这些东西,别说几天几夜讲不完,就是经年累月地讲也讲不完。你看特朗普在故宫听故事,一听说是中国人都是龙的传人,把他佩服得得一愣一愣的。这就是为什么,越不文明的国家越出国学大师,因为文明普世嘛,几句话就讲完了,只有越为野蛮服务的文化或没用的文化,才最需要忽悠、美化、粉饰、饶舌、扯把子、兜圈子。
一部《红楼梦》就可以生产数以万计的红学大师,《资本论》和《共产党宣言》更厉害,凡是大学都有马克思主义学院。现在最厉害,一夜之间就冒出了数不胜数的理论研究中心。这就叫文化厚重,又叫博大精深,单凭一天一个重要讲话就得累死好多经学大儒出产汗牛充栋的研究成果。如果不信,你去搜寻一下有关“三个代表”的研究文章数量,真的会吓死你,那才叫一个浩如烟海。厚重文化就是这么来的。文明呢?大胆,谁讲谁死。这就是为什么文化越厚重文明越稀薄的原因。
再回味一下张维迎教授“近一千五百年来我们没有为世界贡献任何像样的文明”,但这丝毫不影响近一千五百年来我们的文化越来越厚重。纵观当今世界,你看哪里贡献的文明越少,毫无疑问,那里的文化一定是博大精深。说白了,所谓的文化厚重就是水深套路多的代名词,是蒙骗文化的博大精深。什么叫民族悲剧?这就叫民族悲剧,汉民族的悲催就在于深陷骗文化不能自拔,既自欺欺人又骗死人不偿命。
想起易中天先生,我又爱又气。爱他的聪明绝顶,他能把山匪文化讲得这么文明而又如此煽情动人,无论老幼谁听谁爱。气的是他作为文化大师就这么忽悠我们善良草民,我们被他卖得乐颠乐颠还得给他鼓掌数钱。最后的忠告:防火防盗防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