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游记 — Hive

过去这十天在越南，刚回来。发生了一些比较有趣的事情，希望跟大家分享一下。第一次去东南亚。主要去看18岁的弟弟Sam。二月中旬的时候，我爸突然发微信跟我说Sam在香港旅游。这时候我非常诧异，也有点烦躁；为啥不早点告诉我？为啥不让他来上海找我？离得那么近！很想马上冲过去找他（香港来回机票才1000块钱），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后面问清楚了。。。Sam是去年7月高中毕业，今年9月才上大学（学医）。空出来的一年gap year，打算在东南亚各国旅游半年，转一大圈。越南、柬埔寨、老挝、缅甸、泰国、马来、新加坡、印尼。因为我另两个弟弟27岁的Tom和23岁的Ben，他们在当年也都是这么做的，算是家里一种小习俗吧。于是，决定抽空飞到越南找Sam。终于等他微信安装注册好了，安排上周三在Nha Trang（芽庄）碰个头。。。本来也只想呆个三四天，但计划慢慢就疯狂扩大了，哈哈。在这里也顺便讲一些家里catch-up的事情吧。有点啰嗦，不好意思。

金兰

从杭州萧山飞往Cam Ranh（金兰），到达越南机场那边也有点懵逼吧。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乱"。取行李的那个到达区，跟外面商铺马路小摊子都混在一起了。跟check in都挤到同一个大厅里面。见不到什么海关，也真见不到什么安检保安之类的。仔细想一想，往回走到飞机那边，可能都没人管了。人山人海，都在乱走。跟中国或欧洲比较，差别很大吧。然后就不知道做什么了！本来想去找地方买SIM卡。很着急跟ej和Sam通话。发现价格10万多。妈呀，这是什么意思，什么钱？再去找ATM取款机取些本地越南的货币，也找不到了。所有人都听不懂英语。或者，他们的英语口音，我根本听不懂了。找了一位看似西方来的游客，问他怎么办，他也不会讲英语（感觉是俄罗斯的？）。最后找到一个纪念品店铺，边上贴了很多汉字，然后服务员女孩会讲点汉语。她说没有ATM，但是可以跟我换人民币。但我没有带人民币啊！在中国都是手机支付。最后再通过一位中国游客把微信转账换300现金，再转成了越南币100万。真的好复杂！这可能是我没准备的活该。。。买了sim卡之后，上网发现汇率应该是3600。。。额，下一步我要打车到隔壁城市 Nha Trang（芽庄），30公里。我想应该100块钱左右，30万越币。但他们都要我100多万。。。没有规范的出租车乘坐点，好烦。最后拼了面包车，只收了15万越币。这越南最开始的两个小时经历非常糟糕，非常混乱啊。机场里面最起码应该有设个取款机吧？I have been to many very small airports in China, but China is still way more organized。

芽庄

事情越来越复杂。弟弟让我在某个小酒吧下车。他说在那里跟某个当地朋友等我。。。哎呀，什么朋友啊？一个看似40多岁的越南叔叔。一直讲话，不怎么让我们俩自己聊。很快就看出来，这个人目地性很强。他请我们喝酒吃饭都是为了收钱当我们的导游。我想问Sam怎么回事，但一直都被人家插断了话。我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导游，第一印象觉得素质不高，但弟弟似乎和他比较熟悉，已经跟他玩了两天。天啊，这个导游要收我们一天180万，带我们骑摩托车到山里玩个四天三夜。。。两个人加起来1400万（5000人民币）。我感觉有点不划算吧？后来Sam跟我说，他查了其他旅行社，好像都100万一天的样子，包括住宿的话，然后就谈判到110万一天。但我心里还是不放心的。这导游讲的行程确实很有趣很丰富，但他的许多话根本就像个典型骗子吹牛一样。我自己也旅游了几百个地方，早就心里清楚怎么分别好人和骗子，好吗？然后我跟Sam暗示我们应该走掉去寻找正规的旅行社之类的。。。这时候Sam告诉我他前几天在沙滩上碰到了此人，当初也很怀疑他，但后面已经交了1000万的押金，换来了人家的越南身份证作为保证。。。那我就无话可说了。。。真的很奇怪。好吧。。。？？这个导游也可能感觉到我没那么好骗，继续带我们去吃烤鱼，还很偏远。说这个鱼不在菜单上，是非常特别的，不会卖给一般人的，但他可以帮我们弄到。额。。。然后让我们付了接近500万。。。还明明在我们眼前收了老板的提成。周围一些越南人，一直在嘲笑我们，虽然听不懂，但是大概意思我也挺清楚的，从身体语言看出来。这时候我很想走掉，但是他又讲了一大堆话，让弟弟还很信任他，替他说话。这时候导游已经喝了很多，非要带我们再去打台球。差不多的情况。在那个地方外面，气着跟ej打电话，一些钱从口袋掉出来了，旁边警察帮我捡回来了，说我应该买个腰上小包。。。心里很复杂，觉得越南人人品也蛮好的，但还是各种心理警惕谨慎。奇迹就在于下一站，导游醉驾带我们去了一个很大的酒吧。然后跟我们说服务员美女50万可以陪我们什么的。这种事我之前有所耳闻，但我弟弟是第一次听到，非常好奇是什么情况？整个气氛都很尴尬。弟弟问了很多尴尬的问题。我们三个人就在那里继续喝酒，还真没什么机会跟弟弟单独聊天。然后。。。边上来了一大桌中国游客，十多人。买了七八个越南美女陪酒。这时候，导游就莫名其妙疯掉了。过去各种骂那些中国人。回来又跟我们谈他自己多么讨厌中国人。接下来，我过去跟那些中国人聊天（都是重庆人），帮那个导游翻译。一个英国人帮越南人中国人翻译交流，好搞笑啊。急都急死了。中国游客都相当客气，跟我们喝酒，也很尊敬人家，称他是大哥，道歉之类的，但那个越南导游真是疯了！他们这次吵架长达了三四个小时。我弟弟也在边上帮忙处理。但他只能听懂一半，也不太了解。越南导游一直不肯跟他们喝酒敬酒，但那团中国人一直都在想跟他把关系弄好。到后面，导游喝太多了，说他过十分钟叫朋友过来把他们杀掉。一直做那个机枪群杀的动作。他朋友果然来了，一青年男孩。。。看来也不是喜欢杀人的样子。嫩嫩的小男孩模样。于是，Windy（导游的英文名；本来也名风），说他朋友是同性恋的，他很喜欢人家，在越南同性恋都很正常。然后我这就需要去翻译。。。尽量翻译到位，但那些中国人笑了，Windy就更加愤怒了。开始问我他们的领导是谁，想去打架。我都无语了。。。最后他跟旁边一越南女孩沟通了一些越南话，然后吵了一会儿，真打了人家女孩的脸。酒吧人员冲过来把他抬出去驱逐了。他骑着摩托车回家，远远地回了一个手势。真够乱。我跟Sam被扔在那里，继续跟那些中国朋友聊天，自己走回酒店。还有，就是Windy反复说他以前杀过很多中国人。这怎么可能啊？他是个越南战争的小孤儿，但中越战争，他才十岁。。。他可能就是吹牛装逼吧。不过他心里那么讨厌中国人，很可能跟当地教育有关（就像中国人普遍讨厌日本人）。他也讨厌越南北方的人，俄罗斯人。美国人也有点鄙视情绪。Windy心里很复杂。怎么评价这个Windy？英语水平完爆绝大多数越南人（至少完爆我后面见过的所有越南导游）。我觉得他是一位非常真实的人。比我大17年。他小时候确实过得很惨，心里有许多阴暗处以及障碍，也有点ADHD倾向（急躁，喜欢抢风头）。熟悉了之后，讨论到很多事情，都有很大一部分是真实感受。讨论到越南人贫困问题，他也哭了说了很多。足以暴露他的真正困纠。喝高了可能还更真实一些。他最多只是没机会认识到更大的外面世界，所以受了不少宣传教育的影响，以及当地过度物质崇拜的影响。有一些东西还是很难帮他直接翻译的。说白了，我后来也有点喜欢他的个性，比一般越南人疯狂但也坦诚多了。（至于越南这个城市的整体感觉，我觉得很像10-15年前的中国二线城市）

托伯莫里（Dray Sap/Dray Nur）

第二天，我们骑到这个地方了。离柬埔寨不远。总共骑了摩托车300多公里路程。整天在车上跑。大概是我第一次坐摩托车（十多年前在中国试过几次都是很短的距离）。因为两个人坐不下（我太胖重了），所以导游叫了他一'朋友'带我。那朋友，年纪更大，看上去至少50多岁，名字也是Thang之类的（有点分不清他们那19个元音）。但他朋友更正常更老实，情绪更稳定。（他朋友也挺矮的，可能155左右？有一些我们一起骑摩托车的照片，真的很搞笑，等弟弟发过来）。但是这个Thang不会讲英语，沟通起来很好玩。就因为他比较有耐心，所以顺便学会了一堆越南语。比如说，我们停在某个地方，他可以跟我解释每个标牌上的词语什么意思（再对比某些汉字读音，四分之三词汇也是很容易掌握的）。这种互相无法沟通的环境是最容易快速学习其他语言的。加上飙车分析看看两边其他牌子的意思，更加有效。当初学中文也是这样的渠道（系统教育是最没用的）。因为Windy很外向，每次停下来，一定要吹牛说很多话。如果没人理他，他也要高声唱歌（英文、越文），让所有人注意到他。有一次，停的地方还有另一个旅团在边上。一个四十多丹麦人的旅团。。。边上四十多个骑手，很多都认识Windy。他们偷偷跟我们讲，Windy就是当地一个神经病，所以得小心一点了。哈哈。说实话，他带我们去他那个村庄，跟我们讲他的故事，这很可能是最值得体验的一个小时。所以还是很推荐这一点。因为没有跟着大团走，多以会出现一些独特的惊喜。反正最后到达了Dray Sap瀑布景区。这个地方景观确实很不错。越南规模最大的瀑布，但是很少有人去，因为太偏僻了。只是被这个Windy导游吹得太高了一些。他说我们晚上一起喝酒吃烧烤，变成'king of the jungle'（森林之王）。。。lol。。。结果呢？我们到那里，周围没有任何游客，Windy七点多就去睡觉了，说太累了。所谓烧烤也就是一只鸡被切成小块，不怎么好吃。另一个叔叔（Thang），也不好玩。说好的森林之王呢？有点好笑吧。唯一亮点就是很多cicada（蝉、zhiliao？）跳到我们桌上，跳到我们床上。好多个。Sam第一次见到，（欧洲没有），觉得很神奇。可以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虫子。然后Windy说每年它们从地里爬出来，乱飞撞到某个东西就死了，等等，弟弟Sam就差点笑疯了。八点之后，我跟弟弟就去随便找其他好玩的东西，走到瀑布另一头，找到一个玩台球的地方。因为太无聊了，又发现台球桌上都是cicada，所以玩打cicada的游戏。尽量射球让cicada飞走。都觉得更好玩。结果后来这些虫子都飞走了。所以我们用杯子和一张纸把墙上cicada拉回桌子上。最后被一位越南老头骂了。他把桌上cicada都扔到草里去了。额。。。接下来，我们还是嫌时间还早，玩了另一种台球。每打进一个球，可以把周围某个东西放到桌上。我们放了一个毛巾，几个空烟盒，几个空啤酒，一个扫把，等等。到最后真的很乱，但是更有趣。身边人可能不懂我们在玩什么，但我们却是很开心的。第二天起来，走去看了一下瀑布，也看到了一些野生动物。另外被带去一个地方，吃了某种特殊咖啡，是一种weasel（鼠狼）拉屎出来的咖啡豆？那杯咖啡特别好喝，没喝过更好的，但是要一百万越币买一斤。算了。越南的咖啡真的都很好喝，他们自己人也经常喝，倒是一种刻板印象之外的奇妙收获。

大叻 Dalat

第二天，我跟Sam都特别不开心。Windy上一天晚上的那种表现，那就算了（反正他也很累)。结果这天早上硬要六点起来，比原计划更早起两个小时，我们还以为要去更多地方。结果就带我们去了另一个湖上少数民族小村。中午十二点就到了。可以骑大象什么的，但是我们2点之后都没啥其他事情做。看一下湖泊就可以了。谁想在那里浪费一个下午，再浪费一个晚上？我们实在无法明白为啥要那么早起来。跟上一天对比，差别太大。就骑了100公里的样子。大象什么的也需要我们掏钱几十万越币。周围都是国外的老头旅团，有个什么意义呢？我们看一下湖泊就可以了。谁想浪费一天的时间？这时候Sam终于清醒明白了。他说今天游玩内容不如导游所吹的那样，我就跟他阐述抱怨了一大堆事情。不仅jungle king骗人，他们前面两天的行程各个细节也都不如Windy所吹的。带我们去钓鱼？所谓钓鱼就是停在某条河边上看当地人留下来的渔网。带我们看果仁工厂？所谓的工厂就是停在某村庄看他们怎么把一个一个果仁拆开。还希望我们高价买什么一杯果仁。那不算什么大规模工厂。所谓的看看农业生活也都是在路边随便停一下，跳过fence去看咖啡树、胡椒树、巧克力树、茶树、橡胶树长什么样子。学到了一点点东西，但肯定不划算。谁都能看出来这个在骗人。第一天、第二天的这个路程，我们也有收获（摩托车飙速、小众瀑布、少数民族房）。可是我和Sam沟通之后，觉得这个旅游实在太无聊了。跟windy说我们要退款后面两天，希望直接坐车到终点站，提早过后面两天。Windy这就很烦了，好不容易给我们退了钱，给我们买了车票去大叻。我很心疼这两位摩托车司机，他们总算是人品不错的。把我们带去了家乡，这也是一件很特别的经验。乘坐五个小时的大巴到大叻。Sam一直睡，因为他已经在越南一个月了，去了北边很多地方，早就习惯了在车上睡觉。我倒是无法睡着，过得也比较幸苦一些。十年前的中国旅游，我也习惯了很多这样的事。现在让我再这样，那是很难做得到的。这个第三天，发现整个小腿、小胳膊、小脖子，都晒红了。跟龙虾一样烧熟了，有点痛。我们去热的地方，每年也都这样。过去之后就习惯了，皮肤黑色素临时加多，就丢了一层皮而已。Sam只是早一个月已经经历过，已经无所谓了。我前面几天还是很难受。一般大晒得等到中国六月份才会发生。也许是我还没去过这么接近赤道纬度的问题。（现在已经好了，但是回到上海确实掉了一层皮）Ok，so。。。大叻。。。我们到了又很放松。终于没人控制我们时时刻刻做什么。很自由。到车站人家还很诧异，问我们怎么从这个方向过来？我们给他看了windy的照片，这人马上就肚子笑裂了。说这个windy很有名，不跟其他旅游公司合作，很多人都有抱怨过，但是没有人像我们这样直接放弃坐车。哎。。。这个人目的性又是很强的，也想当我们的导游。但Sam已经学会了怎么避开这类骗子。我们自己找了住宿的地方。参加了一些爬山活动。都是比较无聊适合典型外国青年冒险心态的那种。有个攀岩项目还很不错。后面有个跳水项目，太高了，我胆小不敢。Sam确实跳了。因为看上去很危险，我问了导游有多少人死掉了。他说没人死掉，但是曾经有两个人跳下去撞到了石头，被送到医院。越南法制责任只不过这样吧。。。笑了。第四天，Sam也去参加了另一个漂流活动，然后我在室内走来走去，探索这种越南小城市。去了一个小博物馆，讲的就是大叻的历史。原来是法国人建造的避暑小镇，海拔挺高的，没那么热。后来成了越战时期南越南的军校什么的，也培训美国士兵打游击队什么的。
晚上走了一圈大叻湖。最后无意走到夜市。那个夜市也挺棒的。在那边吃饭。我觉得吧，大叻饮食一般，但是他们大叻品牌的葡萄酒，绝对比中国葡萄酒好喝。也没有贬低中国葡萄酒的意思，我只是客观评价。另外我们去了一个叫Maze Bar的地方。这个迷宫酒吧，也挺特别的，上下十层各种楼梯，真的很容易迷路。无论在欧洲还是中国目前还没见过这么好玩的酒吧。虽然里面各种洋垃圾人，也都是大麻味，但我真的很希望全球各地能够建造这种风格的酒吧建筑。太好玩了。

西贡

后面我们从大叻飞往西贡。大巴要八个小时，但是我已经受不了越南的大巴。哈哈。大巴要200块钱，飞机才四百块钱人民币，也挺划算的。弟弟Sam不开心在中间跳过了一些想去的地方，不过还好。（这得感谢Windy之前强调中间那些旅游基地不太好的故事，什么Mui Ne之类的）我们在西贡呆了三四天的样子，好多博物馆。去了一个历史博物馆，发现越南跟中国还挺像的。。。分54个民族，都有特殊的帽子和服装。在中国，越南人（京族）是必须带特殊帽子的，然而汉族没有。在越南，汉族（hoa/华？）是必须带特殊帽子的，然后京族没有。我一直在想这个分民族的刻板概念是从哪里起源的？估计是苏联。同时也熟悉了越南历史的一些朝代的事情，还有不少有趣细节，但我跟弟弟都对这种政治地图最感兴趣了；因为可以聊很多。我们那天聊了好多历史话题，发现他对中国一丝无知。举个例子，他问我中国现在皇帝是谁？然后我说没有了，他又问我中国什么时候才变成现代化投票的样子？等等。我都无语了。我自己当年十八岁的时候，有他这么二吗？应该没有吧。不过，另外发现他对历史本身本来也没怎么感兴趣。。。搞得他前面一个月去过的越南讲点也都不怎么了解，还需要我来解释细节。说实话，我觉得这样也挺可怜的，好像就没有记忆力观察力这方面的基本能力？我们报了一个去古芝隧道的团。越战时期越共游击队的基地。蛮有意思的。但我对弟弟也是挺失望的。在他心里，共产主义=独裁，他没法想得开。他跟好多普通西方人一样，没有办法去了解世界各地人的真实心态与状况。他很容易被老师以及媒体影响到想法。我们去什么越战遗址博物馆也是。他很容易就觉得越战就那么回事而已。跟一大堆去那边的外国人一样，Sam第一次发现西方原来还能搞错搞破坏，然后装逼发个图证明自己是正义的。下面再发个越南酒吧哪里好玩的消息。我觉得这样做也都很虚伪，思维特别容易被眼前信息气氛动摇。我努力跟他解释共产主义的核心价值是什么，他也大概明白了一些。说实话，那几天，我也跟弟弟讲了很多政治的事情。他说英国最近这个选举，所有弟弟妹妹都选了科尔宾的工党，但是父母都投了保守党。对这件事情，我也是很无语的。16年脱欧也类似情况，虽然Sam那时还不能投票。好吧，很难详细讲这些。我一直强调Sam的同情心是很有价值的，应该放射到政治舞台上，应该发展出比较独立的思想。他这几天反复觉得越南人很可怜；那为何就不去整理自己的想法，为何不去主张自己的想法？最有意思的一部分，是我跟他讲为何要反对一切企业资本，为何要反对一切老板剥夺工人价值的事。他一开始也很反对，后来，我们把这件事联想到他自己身边朋友和他自己的酒吧工作（老板扣工资之类的），他突然就明白了我在说什么。但这些觉悟才刚刚开始。。。以前我觉得他是我们家里最适合成为政治家的人，毕竟终于做到head boy（全校学生长，我们三个哥哥都没有做到），他很擅长跟人和谐交流。但他有些方面就是那么蠢。我也没办法。在西贡，有一个晚上，我给他看一些幽默视频，他也给我看一些他觉得幽默的视频，但他选的那些东西都很low，很没有内涵，没有自我意识挑战。我非常着急他的思维开放，因为他没有主动进步和主动探索的能力。真的很烦这些事请。OK，回到西贡话题。。。有一天晚上带我去了他选择的酒吧。。。当地音乐小乐队演出的地方。这是他擅长的领域。我不懂任何音乐，但是我很开心。他看每一首歌都能评价一大堆这个好那个烂。一般我也听不懂。一个乐队的名字我都不认识。但他可以教我这方面。这些越南人，音乐和乐器，也是很高的水平。但是比他的那个音乐世界，真的没法比的。Sam是从小搞这个专业的，各种乐器都满级，也很擅长创意作曲。我看过他在英国皇宫单独演出的表现，我相信他很强。他这方面，都很讲究，那我当然就得向他学习了哦。他想上去唱歌之类的，但是太害羞了。有点可惜。可是我们这就碰触了问题。。。一旦沟通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学音乐专业，而不去学医学专业。聊了很久之后，他改了整个事业上的想法。之后几天他都在发邮件给各个大学的老师（他之前认识了一些），问他们是否能够给他一个机会换专业。能否给他奖学金，等等。理论上，报校时期已经过去了，但他突然改了想法，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改掉。他不希望爸妈知道这件事，因为很复杂。（爸是被逼着学医的，本来想学历史地理，但因为家里原因，最后还是学了医学）。但最后，我妈开始帮他修改补充邮件之类的，他发现并没有那么糟糕。自己父母，就有小时候读大学受了太大他们父母影响的经验，所以都很排斥控制自己孩子做什么，希望支持孩子自由一点。Sam那天很生气妈妈怎么会知道的，但从小父母一直都在看我们的邮件，我也曾经挺生气的。最后这都是一种优势。很多家庭并不愿意帮助孩子实现自己的梦想，家庭鼓励补助都是极好的竞争条件。至于我自己的想法，我可能相当排斥医学专业的，也同样排斥音乐专业。音乐高手是学校教来的吗？医生高手是学校教来的吗？这都没有多少教育因素的。blablabla，我反正很开心我的弟弟想清楚了自己以后要做什么。至于学习文凭有什么用，那就先算了，不说了吧。另一天，我选择了一个叫Apocalypse Now（末日快来）的酒吧。这个Saigon酒吧，我打个满分。因为融合了许多酒吧类型。既有吵闹跳舞的地方，也有安静聊天的地方。Sam在角落里挑战了四次人家的台球高手，都没赢过人家。。。但他很开心。后来跟四个阿拉伯人一起喝酒聊天。他们也是两对兄弟。聊到最后，他们都付钱带了酒吧女孩回酒店。。。我看到这样的事情已经不会大惊小怪，但我弟弟又是第一次发现，有点震惊的样子。好搞笑。西贡也发生了更多事情，比如弟弟第一次做盲人按摩。我先跳过了吧。（突然想到，那个古芝隧道的导游Kuang，也蛮有趣的。他讲了个人故事。他老爷原来是一个大地主，存了好多钱。75年，越共快胜利的时候，他们想把钱转为房产，因为价格很便宜。交易差了两天没买成，越共就胜利了，取消了任何地主的权利。拿了一大堆现金只能换成一点点吃饭的钱。爷爷跑去美国，带了小老婆以及小老婆的孩子，把他跟奶奶留在了越南那边。他一直希望有机会去美国找他爷爷说话，但是很难。为了某一天跟爷爷见面，他学了英语专业，每天带旅游团训练语言。我觉得这个故事可能是真的，但我个人感觉当年这些地主也有点活该。他讲的很多越南历史其他细节，也不是很靠谱的，比如他说“越盟”Viet Minh 是因为胡志明（Ho Chi Minh）而命名的。但"盟"、"明"不是同一个字。也有类似的一些基本错误。可能是导游太年轻了，但是减少了我对所有正规导游的信任度。）

芹苴

最后几天，我们报了一个到澜沧江（Mekong、湄公河）出海流域的团。也看了蛮多有意思的东西。这个导游比较无聊，但是回答了我很多关于地名来源的问题。我们那天住在越南最南边半岛的民宅，我弟弟报的。原来还有点担心，没有马路，得做一小时的船过去。到那里发现还有三个欧洲couple（两口子），分别来自法国、捷克、瑞士。然后可以喝酒沟通很多。我问了人家，他们在越南最烂和最喜欢的体验是什么。。。大家讲的也都很有趣。轮到我弟弟说，他就说刚到河内第一天晚上。。。钱包手机被偷了。跟着另一个苏格兰人好几天，好不容易中途跟我妈沟通解决好了，把那批钱还给了那个苏格兰人。（我们家里就是这么容易被母亲控制，有点搞笑。）芹苴这个地方，我们看了很多经典。看了越南南方最大的佛教寺庙，到处都是汉字。也看了河上市场，挺酷的。在中国还没见过这样的事情。我觉得越南整体对我来说，就很像自己第一次来中国的感觉，当时是十五年前的中国。曾经在中国也见过这样住在船上而生活的人（洪泽湖周围）。有些方面，越南还挺像今天的中国，比如村子上的标语。也有一些方面，是真的落后中国几十年的。我关注点可能不一样。另一个事情就是我在越南碰到的几个外国人。包括在芹苴的这些couples。一直很好奇他们为什么都没去中国旅游。之前在Dalat也跟一位法国女生聊过。他们对中国都持有一种极大的敌意和排斥。听到最多的就是现代中国人太崇拜钱了，所以他们觉得中国这方面有问题。有一定的道理吧。另一方面有一些外国人觉得中国人很rude（粗莽、没素质）。。。这一点我更加不认可，自己在中国去过很多地方，也遇到了很多善良温和的中国人。这样说吧。。。。捷克couple，在台湾呆过，去过"大陆"好多次，懂中国的一些东西。比较认同中国人的利益。瑞士那个couple，最烦的，他们觉得中国人一直都是一种不讲道理的群体。他们说老家镇子那边写了一张牌子；不许喂鸟；然后中国人还是一直喂鸟，所以加了中文牌子，但是他们还是喂鸟。。。也许是真的这么回事。他们还有许多奇怪例子。。。不过很多人跟我讲中国人总是只喜欢跟自己人相处，然后比较大声吵到别人，脸上也总是没有笑容，不会礼貌对待别人。怎么反馈呢？我觉得中国某一代人部分人可能有这样的习惯（可能跟历史原因有关系），但现代中国年轻人都很礼貌有素质。这些人为啥要用这种理由反感中国人？说明他们自己根本就没跟中国年轻人好好相处。越南人笑容更轻松，没中国人那么大的生活"成功"压力，那倒是有点道理的。最后，这个法国couple（还有那个瑞士女孩），他们主要觉得中国太贵了，觉得中国需要签证，觉得中国人比较凶狠计较，比较排外。。。然后没那么方便便宜接触中国。。。这也可能是中国人自我定位比较高大上，难以吸引国外普通老百姓的问题。有的人拒绝去中国，反而选择去越南泰国菲律宾，这都是应该认真思考的长期问题了吧。不仅涉及到旅游行业利润，也涉及到西方人了解融入中国文化的节奏。希望这一些方面以后都能好好改善，有更多人认识到真正的中国，而不是停留在刻板印象。

河内

最后一天，我弟弟去了柬埔寨，我就没有继续陪他。自己飞到河内，呆了一天。怎么说呢？河内很穷。即使是越南的首都，可能还不如中国一般四五线城市。那天打车去胡志明的陵墓，因为我比较喜欢胡志明这个人吧。那司机硬要带我走光市内所有景点，要我付一小时30万（100块钱）。无敌dodgy。最后也吵起来了，因为之前没讲清楚怎么收费，感觉又被坑骗了。后来只给50万了，我觉得已经足够了。在河内，晚上去了酒吧那边，碰到了两个人。其中一位是伦敦的混血（half 牙买加）。他只喜欢讨论泡妞的事情。而且反对移民，比较支持脱欧，支持trump，觉得自己本土人更重要，政府应该首先考虑自己控制领土内的利益。他在越南居住很长时间又不去学越南语，觉得他很反对其他民族的人，他似乎也很排斥越南本地人。我不喜欢他这样的心态角度。他总是吹牛自己睡过多少女孩，总是想带别人去吸毒以为有多酷。傻到不行，有点low。但表面比较礼貌，也在乎身边人感受。另一朋友，确实超级有趣的。一个Kurd（库尔德、中东，还没有自己国家）。第一次海湾战争，他父母政治避难到瑞典。现在读了博士，在MIT任教。一开始也没怎么认真进行对话，到后来他说给我看他写的文章，劝美国不要放弃背叛Kurds。。。然后我发现他是chomsky的博士生。。。有点激动。Chomsky也是我的偶像好吗。他跟Chomsky的合照都有拿出来，额。。。到后来，我们俩自己去找了另一个skybar，又去了他airbnb的apartment。花了好多个小时讨论中东民族主义的历史。我觉得河内发生的事情里面，就这一点才最有趣。因为是个极大的巧合，我也曾经跟Chomsky碰到过，etc。他也说出了我的心声。。。这么多国外背包客，都如此以为自己很特别，但他们都在走一样的道路，都在去相同被推荐的几个城市。我弟弟也是受了这种圈子文化影响的。后来试图打车回家，又被骗了不少钱。。。越南大概就是如此了。落后到许多人只好骗钱而已。没人管处置。因为手机没电，所以被带到各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最后我说先把我们送到市中心酒吧众多的地方。。。随便找了一家酒吧。因为首都规定酒吧12点以后必须关门，所有店都在伪装自己关门。。。多么可笑？但是他们让我充电。在里面认识到一个广东男孩，跟我差不多大，在越南做生意。聊了四个小时。。。（那天聊到了凌晨快天亮）。这个广东男孩喝醉了，他喜欢那个酒吧的老板娘，所以才每天去。但最后他帮我送回酒店了。最好玩的是他讲越南语的时候。。。夹杂了很多中文变音，我也能听懂。。。总之感觉越南语只是汉藏语系一方言而已。虽然有一些专家并不这么认为（因为语法区别很大），但相同词汇实在太多了。。。我看越南地图也并不难猜到背后汉字是什么。呵呵。哦，还有一个吸气球的玩意，可以high几秒钟。。。中国好像没有？第一次看到，试着玩了一下。先说到这里吧。
补充一些比较random的东西（之前忘了写进去）：

越南没有红路灯！徒步穿马路都得承担这个风险。西贡那边稍微好一些，但很多路口还是很危险的。即使有绿灯，一大堆摩头车还在转弯，走不动了。
摩头车/电动车实在太多了。。。导游说每个家庭至少都有三辆。当地一般在1000万-3000万之间的价格（3000-1万人民币）。所以也不算特别贵。从没见过什么停车场，反而到处看到了一大堆停摩头车的大帐篷。
Sam之前在河内买了一辆二三手的，200美元。开了几天，到一个叫"宁平"的小城市附近，坏掉了，又花了60美元维修。还是没办法，最后又转卖了150美元的样子给另一个老外。他一开始想一路骑到越南南方，跟另外两个弟弟一样，但因为他没有驾照，如果被拦住发现了，警察就会要他钱的，他后面也不敢了。
Windy第一天中午，饭后上车突然发现后面的轮胎穿洞坏掉了，很生气的，跟我们说越南有的人故意偷偷地把路边游客的摩头车弄破，逼着他们交钱去边上维修。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停车之前，确实没什么问题的，他还一直在高罪飙车，导致我那个骑手也一直在私下抱怨他）。反正我第一个学会的越南词汇应该是"维修/洗车"(Bao Tri/Rua Xe）。。。到处都是啊。。。
某个盘山坡路上，比较陡，比较窄。看到一个货车，力不够，开不上去，也没地方转回。。。后面停了十几辆汽车，不知道他们要怎么解决。但我能体验到四轮汽车在越南真的各种不方便。。。山里有一些小路段，我也难以想象大型汽车应该怎么走。
Sam给我看了我妈发他的facebook私信，告诉他三个建议。。。忘了原文，不过大概意思是这样的：1）不要自己骑摩头车，不要跟着陌生人骑摩头车，2）不要搞Ladyboys以及"dodgy sex stuff"，3）不要吸毒品"dodgy pipe"。。。笑死人了。。。Sam说他已经做了其中两项，还觉得我妈很烦。说我妈肯定小时候也吸过。额。。。不说了。我们给Windy看了这个信息，他打字给我妈写了一句"Don't Worry, I know what to do"。这就是那个Windy比较好玩的地方吧？
毒品在越南，真的很多。特别是大麻。好几次在路边有老人问"Want Lady？"。下一句自然都是"Want Weed？"。还有一次，年轻女孩在野外骑摩头车突然停在我们边上，手里抱着一个银色briefcase，也随便问了类似的问题，又骑走了。绝对不可能在中国发生。
说到Facebook，还有Twitter/Youtube/Whatsapp这种app，好像都没有被屏蔽。很多当地人似乎也都在用。Pornhub也没人管，lol。但就是BBC这类新闻网站就被彻底屏蔽了？中国情况反过来，所以对这件事情还挺好奇的。
继续啰嗦一下。。。因为Sam的iphone在河内被偷了，竟然买了中国oppo的手机。这个oppo牌子的商店，在越南也见到了很多家。但我看到的越南当地人手机都是那种15年前的Nokia模样，不能上网，不算智能手机。也是相当落后的一种象征吧？越南很多人没见过我华为荣耀手机，屏幕那么大，一位很贵。哦，刚回中国，在浦东机场走楼梯跌倒了，手机摔碎。好尴尬的场景。今天才发现这手机已经不能用了。
很多人看我跟Sam，都以为我们是gay，搞基的。还有一个人说我是不是保养了这个小男孩。有人问是不是我的儿子。都无语了。越南人根本就没人相信我们是亲兄弟。我二十岁也长得跟他很像，但是慢慢胖了十年，也掉了很多头发等等。讨论到这个事情，Sam说另外两个弟弟也都开始掉头发，我爸还很诧异，因为爸爸和爷爷那边，甚至外公都没这个问题。大概是外婆那边的基因。然后其他弟弟都是色盲，而我不是。。。Anyway，其他欧美人都能直接看出来我们是兄弟。。。根本就不用讲了。五官跟爸爸长得像。家里一直强调我们俩长得最像，肤色发色也都比较偏黑，跟其他三个弟弟们不一样啦（人家都是黄发蓝眼肤白）。只是差了12年的样子。怎么回事啊？可能是东亚人对欧美人的分别能力主要处于身体之类的？上周，这个话题我们讲了很久的，因为我爸妈都以为自己是北欧人血统，但我们基因测试说>50%是匈牙利人血统。有一些妈妈出轨的笑话，也不方便直接翻译。
把这个为你倒过来，也有个比较有趣的细节。。。Sam看越南人，觉得都长得一样。后面几天，每次看到瘦小的越南人过来，他都吓一跳以为是Windy有一次冒出来。他看东亚女生，那也有些尴尬的误会。。。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但他就是分不清。不知道我第一次来中国是不是这样的。。。很可能是呆久了才能习惯的问题。我确实有点记得高中时期分不清身边中国同学的尴尬回忆。
越南商店。。。不像中国那么集中化（同类行业都在一条街上）。另一方面跟中国一样，可以把商店类别分得很细。比如我们看了一家专门卖safe（保险箱）的商店，专门卖小狗的商店（probably for eating？）。Sam对这一点也是很难理解。哦，我们还看到很多搞笑的商店名字。比如"nice shop"。还有"fanny's natural ice cream"(fanny在英国是女生私处的意思）。
Sam上个在越南北部去过的地方，很多我都想去看看的。比如Hue（之前越南皇帝的紫荆城）。不过，发现我跟他性格兴趣差别还挺大的。他对这类历史遗址，一点都不感兴趣，对语言文化也不怎么感兴趣。他对Hue这个地方的主要收获就是有个地方让他扔鸭子扔到水里。。。有点low？
有的越南人真的戴草帽。看来，小时候西方对于中国的刻板形象，很多都基于越南。
以后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