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生下啸的时候已是47岁高龄。在20世纪70年代落后的中国农村,医疗条件非常落后。据说其母怀孕在身的时候居然浑然不知,以为自己绝经了。怀孕带来的各种不适,还以为是得了什么大病,各种中草药不知道吃了不少,但生命力的顽强往往超乎你的预期。是年冬月,啸出生了。
出生后的啸跟其他小孩并没有什么不同。当他长到14岁的那年,母亲患癌去世了。此时的哥哥姐姐都已有了各自的家庭,他与老父亲相依为命。家境的贫寒,使他不得不面对现实,早早辍学、南下广东打工。
20世纪90年代初期,在邓公南巡讲话的暖风吹风下,南粤大地到处一片生机。啸,一个15岁的少年,没有技术、没有文凭,怎么可能找得到好的工作?只能去建筑工地做事,成了一名建筑楼面木工模板小工、后来成了专业的木工模板师傅,一干就变成了终身职业。
21世纪初,经过近10年的辛苦打拼,在众亲友的帮扶下,在老家盖了座两层楼的小洋楼、娶了个比他小四五岁的老婆,暂且称她为莓。开始几年,两口子日子过得倒也和美。啸在外打工挣钱养家、莓在家生儿育女,虽然比上不足、但是绝对比下有余。房子里里外外装修得并不比城里人差,一双儿女乖巧懂事。只是,这个女人并不下地跟种。作为农村家庭主妇,跟啸结婚十多年来,居然不认得自家的责任田在哪、不知道自己的菜地在哪,没有下过农田、没有下过菜地。啸对此并没怨言,仍像牛马一样努力的劳作,在外努力挣钱、回家种菜洗碗洗衣。
就在五年前,莓谋到了一份差事。现代农村,有一股奢侈浪费之风,在操办白喜(丧葬)的时候喜欢讲究排场,会经常邀请一些民间乐队来吹拉弹唱,而且变了味。几个男人几个女人,唱几首歌、跳几曲舞、讲几段荤色笑话,逗大家开心,低俗无趣,当时在农村非常盛行。莓成了其中的一员。据说,收入还不错,出场一次能收入数百元、还有按条计的香烟(可以卖出换成现金),平均下来每个月能挣个两三千元。在农村有一份这样的收入算是比较可观了,何况这份工作远没有耕田种地辛苦。从此,莓似乎变了,说话有底气了,对啸经常颐指气使。啸唯唯诺诺,一切依着她。因为孩子们上学了,莓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每月除了偶尔接几单“生意”,大部分时间都在打麻将。
不幸的是,啸患上了一种顽固的皮肤病——银屑病(“俗称牛皮癣”)。开始的时候,是一点点,后来逐渐蔓延扩散到全身,包括头部。该病是因为患者自身免疫功能紊乱所引起的以皮肤红斑,脱屑等为临床表现的一种疾病,会造成皮损、瘙痒,患者会因此而焦虑、烦躁和抑郁。但是,听说该病没有传染性、不会影响整体的健康和寿命。啸跑过大大小小的医院去治疗,没有效果;也找来各种民间偏方,还是没有效果。沮丧之余,他不得不抱怨命运对他的不公。
雪上加霜的是,莓开始跟他分居了,原因自然是担心染上牛皮癣。如果分居也就了罢了,估计啸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问题是,莓婚内出轨了。前文提到她从事的那份职业,跟丧葬有关。一般都是一个师傅(通常是男的)带着几个女子,在开追悼会的晚上表演节目。这种场合、这种时间,在黑灯瞎火的农村,难免让人产生恐惧心理。可能正是在这种环境下,师傅经常有揩油的机会。借着给女人壮胆、安排住宿的便利,近水楼台、打情骂俏……甚至上床滚床单。莓估计就是在这个时候出轨了。而此时的啸,还蒙在鼓里,直到村里人的闲话传入他的耳朵。因为常年在外打工,他便想方设法去取证。比如,看老婆发的微信朋友圈、打电话给老婆询问老婆在哪里、问村里人老婆在不在家、问岳父岳母莓是否回了娘家等等,希望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你还别说,他还真找到了一些疑点。比如说莓去了外地旅游、莓经常不说实话(明明不在家,却告知啸她在家;明明不在娘家,她却说在娘家)等等。刹那间,啸怒火中烧,再没心思工作,茶饭不思、坐卧不安,他回家了。
回家后了解到的那些触目惊心的事实,更让他痛苦不已。莓居然将野男人带到了自己家里,村里人好几次看到一辆三轮车停在家门口过夜、莓半年来绝大多数时间并不在家、那个男人据说比莓大了整整二十岁……自啸回家,莓更是拒绝在家过夜。两人偶尔见面,基本上也是打嘴仗,而这方面啸根本就不是莓的对手。啸想到了离婚,但是想到自己的皮肤问题、想到了年幼的孩子,又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只要她回来,分居他也愿意。但是,当一个人的心已经不在这个家不在你身上的时候,无论你做出怎么大的努力终究于事无补。为了挽回这段婚姻,啸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莓机会,尽量帮她掩盖出轨的事实、给她买金手镯、出钱给她开店做生意,即便莓给自己带了绿帽子、即便莓给他带来了那么多的痛苦!
现如今,莓还是故我,跟着大她20岁的有妇之夫鬼混、还咒骂啸是穷鬼、背时鬼……两个人也不离婚、她不回家、他不外出挣钱,孩子们缺少来自父母的关爱而学习成绩急剧下降……家里鸡飞狗跳、一团狼藉。这样的婚姻还有维系的必要吗?莓的无情、啸的懦弱,我很无语。
当一段婚姻带给你的只有痛苦的时候,为何不成全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