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七月中。处,止也,暑气至此而止矣。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
时常惊叹于古人的智慧,在每一个时节更替轮换时。
我想,我们的先民一定有超凡的直觉,不然怎能在斗转星移、潮起潮落间感知到万物生长、气候变更的规律?
我们的先民一定拥有极其敏锐的触觉与温感,要不怎能在立春、立夏、立秋、立冬的清晨醒来,给每一个季节命名?
他们一定有着宽阔的视野,在没有望远镜的日子里,也能观察记录每一颗星球的运转迁移。
他们也有精准的计算能力,任凭岁月流转,今日的我们也能在古人记载的日期里感受节气变更。
他们的语言自然是凝练又浅白的,否则那么了了几字的节气名称怎能千年万年地流传?
秋老虎是哪种虎?
今日处暑,生活在我国辽阔的北方土地的人们定是窃喜的,毕竟闷热高温的夏季在这一天里终于宣告结束了,所谓的秋高气爽、秋风习习正在酝酿并慢慢临近。
怎么说都是可喜可贺的吧。
然而,欢喜几家,愁几家。
作为南方人的我,这一日实实在在地开始犯愁了。即便处暑是气象意义上的秋天的开始,但一种极其凶险、性情火爆的生物正在虎视眈眈地窥视着我们,并一步一步逼近。
这就是秋老虎。
秋老虎是哪种虎?
我思来想去,无法给他在物种上准确命名,但我脑海里有它栩栩如生的鲜明图像。
它毛色焦黄干枯,体温颇高,伸手触碰,是热辣辣的烫,凡所到之处,定是闷热无比。
它身形庞大,大得能将秋姑娘和她的众姐妹牢牢地挡在外头,于是在人间大步流星,逍遥惬意。
它性情不定,好不容易熬过个把月它猖狂的时日,它似乎跑远了,一不留神,又从哪条胡同小巷里穿了进来,又是几日的苦热欺压。
我是恨煞了这秋老虎,可是也不能奈何它什么。
秋色渐起新凉至
纵然秋老虎这般折磨人,但坦诚地说,处暑后的秋意是确确实实地一日日添浓了。
这几日清晨,我似乎比平日里醒得早了,许是夜里睡相太丑,纵横交错地踢扯被子,而清晨气温降了,反倒被凉醒了。索性舒爽清凉,也很提神,便没了恼意。
婆婆这些日子与我们同住,一口气从舟山搬了三大箱的肥硕螃蟹来家里。她是烹饪高手,自然负责家里烹食蒸煮的任务。在这一点上我是相当敬佩她的。
清晨,她总早早地起来,赶早市买菜。
她常说早晨的菜蔬新鲜,也划算。
关于时令蔬菜的信息,几乎全是她传达给我的。
她说,这几天的白萝卜真新鲜,炖汤肯定爽口。
过了几天,她又说,今天路边一个女人在卖自己大棚里种的葡萄,五块钱两斤,很新鲜。
我看看她,手里提着一大袋紫紫绿绿的葡萄,满脸欣喜。
吃过晚饭的傍晚,我们要外出散步。走出砖墙堆砌的高楼,一阵凉凉的风从四面吹来,真是舒爽。心里念叨着,秋天真的近了。
时令小食
白萝卜炖汤:
处暑节气正是由热转凉的交替时期,自然界中阴气增强,阳气减弱。
入秋的萝卜肉质肥厚丰润、清甜爽口,具有促进消化,增强食欲,加快胃肠蠕动和止咳化痰的作用。
此时,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白萝卜炖汤,不说口感,身体也是很受益的。
菱角:
记忆里,夏秋交接时,一种全身通黑,两头长着尖尖角的食物便出现在家中。
这就是菱角。
邻里街坊会像商量好了似的,买一大袋菱角,洗净,放在高压锅里煮。
等到高压锅开始呲呲地冒气,菱角也就熟了。
起锅,统统放在大碗里,黑黑的硬壳泡了水竟也软了,拣起一块,还挺烫手。
我们学着大人的模样,从中间掰开硬壳,便露出白白嫩嫩的果肉,一点没有沾染外壳的黑。
菱角吃进嘴里,起初无味,嚼久了,有些粉粉的感觉。再多吃几颗,竟越发觉得香甜。
母亲爱蘸着糖霜吃,我好白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