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晨比平时起的更早。凌晨4点,我从睡梦中醒来,与往常一样洗漱完毕,来到了电脑前,开始敲打那些对我来说异常艰难的文字。
写作是一件奇妙的事情。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但在跳动的光标面前立刻显得理屈词穷。大脑开始一片空白,渐渐地有一点点灵光乍现,然后那些干瘪的字不情愿地一点点从脑子里挤出来……码的字越来越多,但是这些文字总是不能让你满意。等到敲下最后一个句号的时候,回首望去,这些文字真的是你的初衷吗?
原来,创作就是一次发现未知的旅程
或许人生亦复如是。那个曾经梦想无数、意气风发的人,在岁月沧桑中,早已经活成了另外一个样子。有时候,面对着自己的心镜,发现面前的这个人竟是如此的陌生。
早晨6:30,气温-17℃。北方的天空仍笼罩在黑幕之下,我来到空无一人的体育场,立柱上的灯投射出惨白的光,如白昼却没有一丝暖意。戴上耳机听着罗振宇的跨年演讲《时间的朋友》,沿着环形跑道一圈圈奔跑。偶尔有晨练的老人与我擦肩而过。
我喜欢奔跑,是因为那种任由汗水打湿衣服所带来畅快淋漓的感觉总让人欲罢不能。跑步可以促使多巴胺分泌,多巴胺是快乐的源泉。原来,要获得快乐是如此的简单,无非是不要太计较自己的气喘吁吁、面红耳赤,每次想放弃的时候,都告诉自己再坚持一百米,一公里、二公里、三公里……就这样枯燥乏味的奔跑换回的却是快乐幸福的感受。
我喜欢奔跑,还因为身体的奔跑还可以带动思绪的驰骋。这时候,身体的你和思想的你不是你的一体两面,而是你的连体婴儿。身体无法摆脱地心引力的束缚,但思想可以天马行空、汪洋恣肆。思想一旦奔跑起来,带来的快感是美妙的。
我不停地奔跑在环形的跑道上,从起点到终点,从终点到起点。原来起点就是终点,终点也是起点。仿佛是巨大的隐喻,印证了《爱丽丝漫游仙境》里红桃皇后说过的一句让人费解的话:
“在我们这个地方,你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留在原地!”
人间何尝不是如此。你不再渴望新知,不再追求进步,困守于一地,如死水一潭。看似岁月静好,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熟悉,让你应对自如。事实上,一切都在发生着细微而显著的改变,就如这头顶的皓月,不停地游走在云端、星旁、最后被太阳替代。
2018年1月3日,我37岁。
朋友发来微信红包,祝我生日快乐。说起两年前的今天,那次惊心动魄的聊天。她说出来,我却没有记起来。这世间终究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哪怕是至情至爱的人撒手人间,哪怕是与那次改变人生际遇的机会擦肩而过,都算不得什么。犹如早晨那碗热腾腾的臊子面,谁会记得上一周的今天它曾温暖了你的肠胃呢。时间会把一切都清理的干干净净,这是时间的特异功能。
还有什么不该忘记的呢?唯一不能忘记的只能是,你不该做生活中的鸵鸟,只知道把头埋在沙子里,幻想着世界凝固,可以轻松应对未来的一切。你还年轻,生活仍有希望,你不该是那个油腻腻的中年猥琐男。
生日快乐,王晓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