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车的一天

今天是大年初六，天刚亮，我们一家三口便匆匆启程，想着错开春节的车流高峰，踏上前往山西的自驾旅程。哪知道初六的高速，竟然早已排满了归心似箭的车队，像一条蜿蜒的长龙，盘踞在灰蒙蒙的高速上。

车窗外的风景被堵得没有了速度感，只剩缓慢地向后挪动的树影和偶尔飞过的麻雀，像在嘲笑这群被困在铁皮盒子里的人类。导航最初报的十一小时路程，像个乐观的玩笑，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推移，数字悄无声息地膨胀，最终膨胀成了十六个小时的沉默。

我们在车里打发着无尽的时间。爸妈一边轮流抱怨着高速公路的设计，一边讨论着晚饭该怎么解决；我则百无聊赖地数着前方同样焦躁不安的车牌，像是在玩一场无聊却无法终止的游戏。车里弥漫着暖气，却也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倦意和闷闷的无力感，像是困在时间和空间的夹缝里，既退无可退，也进无可进。

太阳在天边缓缓坠落，像一颗迟迟不愿结束旅程的橘红色糖果，穿过一个隧道，放佛就从白天穿越到了黑夜最终。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今天到不了运城了。于是，我们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好远的地方，随意找了一个小宾馆落脚。

躺在陌生的小床上，听着窗外偶尔驶过的车声，我只得安慰自己这趟旅程的意义或许并不全在于目的地。那些在拥堵中交换的眼神、在疲惫中分享的零食、在无奈中爆发的笑声，都像是路途里悄悄开出的花朵。它们不会出现在导航的指示里，却在记忆里生根发芽，成为某一天不经意回想时，嘴角上扬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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